文 | 许伟明
海南有着丰富的非物质文化遗产,尤其是在黎族集聚区域,更有着丰富的具有民族特色的手工技艺、刺绣、歌舞、民间美术等等,其中有很多被列入国家级非遗项目名录里。但如何让“非遗”和当代的生活结合起来,甚至变成带动当地人增收致富的一种手段,则是一个全国范围内的难题。
在海南也是如此,如何让大量的黎族非遗“复活”起来,既通过生产保护了“非遗”,又擦亮了一个区域的名片,还能带来当地人的经济水平的提高,这无疑是海南黎族文化保护下的可能路径。
在近期,媒体对海南陵水藤竹工艺品的报道指出,海南陵水通过举办黎族藤竹编织传承工艺培训班,来传承和创新“黎族藤竹编技艺”这项省级非遗,进而培育“一村一品”产业格局,促进农民增收。这其实便是以上所述的可能路径之一。
非遗作为一种文化的活态传承,其最为理想的传承状态,无疑是让一项非遗重新能够为当代社会所认知、传播、接受。在无数的非遗中,最容易被现代人所接受的是食品制作工艺,因为“吃”是最容易进行活态传承的。
但必须注意到的是,非遗一旦遭到破坏,便难以恢复。因此其保护和创新,应是极为慎重的。并非所有的非遗都适合批量生产,以及在适合批量生产的非遗保护中也要有。笔者认为,在具体的保护过程中,应注意的事情有:
首先,应以保护人为核心。非遗的载体是人,一旦脱离了人,一切手工艺、音乐、舞蹈等任何形式的非遗都将无法再现。因此任何试图以非遗进行生产性保护、和“产业化”的尝试,都应注意的是,在具体的保护过程中,具有非遗的人的价值和地位如何安放。如果只见产值、GDP,而不见传袭者和承接者,那么这种保护就是一个伪命题。
第二,在传承和创新中找到平衡点。创新的前提应该是传承,在对非遗的核心工艺、核心价值只有一知半解的时候就谈创新,这样的创新反倒成了颠覆。因此,在非遗的商业化乃至产业化操作中,应该努力寻求到传承和创新之间的平衡点,既要通过现代的设计让非遗重新焕发生机,但又不能失去非遗的核心环节。
第三,既然警惕“原教旨保护主义”,也要警惕“保护性破坏”。社会的发展,应该是动态前进的,非遗的保护也不应该是静态的,因此指望不借助任何现代商业,而试图让非遗自我保护都是不现实的。以对古村落保护为例,我们经常看到人们对旅游开发的绝对批判。但笔者在调研经历中看到的现实是,城镇化会让古村落不可避免地变迁,旅游开发其实降低了这种变迁的速度。与此同时,也要警惕以保护为名而实施的破坏,例如在开发建设过程中的大拆大建、文化失真和扭曲,都是保护性破坏。
非遗的保护是一个系统性的工程,我们必须既要认可非遗文化和商业交融的必然性和积极性,也必须从中求索最佳的平衡点。